1904年左右，德克萨斯州，牛仔们在历史悠久的JA牧场打包寝具。(Library of Congress, Public Domain)

“一个忘记如何承担自身责任的社会不会长期保持自由——而美国即将证明这一点。”

我成长于一个自力更生仍被视为美德的国家。美国人以自由独立为荣，以能够解决问题为荣，以能够自力更生为荣。正是这种精神，造就了非常强大的农场、企业和家庭，使他们能够承受诸多苦难，并将一些优良品德传承给下一代。

但不知从何时起，情况发生了变化。个人责任的观念开始逐渐消亡，随之而来的是，独特的美国文化也开始走向衰败。

如今，我们不仅期望政府捍卫我们的权利，还期望它改善我们的医疗保健、振兴经济、设定我们的工资、规范我们的饮食、监管我们的家庭，并解决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问题。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人们不仅愿意放弃责任，他们甚至乞求政府在生活的各个方面进行更多干预。

我从加州搬到德州，是因为我相信这里的人们更珍视自由。从很多方面来看，他们确实如此。但我也看到许多人呼吁政府介入，管理那些曾经属于我们的事情。左派还是右派，这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更深层次的文化弊病是一样的：我们忘记了如何承担自己的责任。

回顾过去，我们就能追溯到这种心态是如何扎根的。1929—1933年间的大萧条（Great Depression）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而随之而来的罗斯福新政（FDR’s New Deal）在人们绝望之际承诺提供安全保障。但这也标志着美国人开始不仅指望华盛顿提供国防保障，也指望华盛顿提供日常保障。后来，伟大社会（Great Society）计划在1960年代扩大了福利和医疗保健项目，进一步巩固了这样一种理念：政府不仅仅是危机中的安全网，更是公民的永久守护者。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时，我们已经将救助计划常态化。华尔街崩盘，但政府承担了失败的重担。那些做出错误押注的人并没有付出代价。

然后到了2020年。在新冠病毒（COVID-19，中共病毒）全球疫情期间，我们不仅仅是将责任外包，我们还彻底放弃了责任。我们的健康，最个人的责任，被交给了官僚和政客。我们让他们决定我们是否可以工作、聚会或自由呼吸。更糟糕的是，任何敢于记住自己是主权者的人，任何为自己的健康负责、质疑强制规定或选择不同道路的人，都被妖魔化了。我们把个人责任本身变成了一种威胁。

这种转变并非暂时的。即使在今天，主流叙事中仍有一股暗流将自我责任描绘成自私、鲁莽甚至危险的行为。在健康、家庭或教育方面做出自己的选择，似乎会将他人置于危险之中。这种心态至今仍未消失；它仍然渗透在我们的政治、媒体，甚至是日常对话中。这或许是所有谎言中最具腐蚀性的：负责任地行使自由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危险，而依赖却是一种美德。

健康或许是我们失去的最明显例证。除了我们自己，谁应该为我们吃什么、怎么吃，以及我们周围的环境负责？然而，我们的文化却将健康视为应该由系统保障的东西，仿佛无论我们如何生活，总有别人会让我们健康。这并非现实，也并非自然，更非自由。

在农场里，责任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不浇水，庄稼就会死掉。如果你忽视土壤，土壤就养不活你。如果你不关心动物，它们就会受苦。农耕有一种打破幻想的方法。你不能把工作外包给别人，然后指望获得回报。你必须亲力亲为。你必须承担责任。而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责任不是惩罚，而是一种特权。

正因如此，看着我们的文化一点一点地放弃自由，才会如此令人担忧。一个拒绝责任的社会，也将拒绝自由。因为责任和自由是紧密相连的，缺一不可。

危险就在这里：当我们用受害者心态取代责任，当我们指望别人来解决我们的问题时，这不仅会削弱我们，还会侵蚀我们。它会侵蚀我们的批判性思维和逻辑思维。它会让我们变得脆弱、依赖，当生活不顺从我们的要求时，我们就会无休止地愤怒。受害者心态或许会在短期内让我们感到舒适，但它会摧毁自由生活所需的品质。

或许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不在于争论哪位政客在听证会上得分，或谁在辩论中“获胜”，而是问一个更简单明了的问题：谁对你的生命负责？如果答案不是“我”，那么自由就已经消失了。

我不希望有更多监管、更多官僚主义，也不希望有更多对日常生活的干预。我希望政府能够履行其使命：必要时维持军队进行防御，并保护上帝、宪法和《独立宣言》赋予我们的权利。仅此而已。其它一切都属于我们人民。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们正处于失去任何自由感的边缘。一旦我们放弃责任，就等于放弃了自由；而自由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回来。

所以我们必须扪心自问：美国人还想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国度吗？我们是否愿意承担享受自由带来的责任？还是说，在我们心甘情愿地迈入下一个依赖和控制的时代时，我们已经将自由视为一种过时的、令人厌倦的观念，应该将其摒弃？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将决定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也将决定我们所有后代生存的世界。最可悲的或许是：我们不仅忘记了如何自力更生，我甚至不确定如今大多数人是否知道什么是“自力更生”。

我们已经偏离得太远。但是若要自由得以延续，我们再也无暇沉溺于无知。我们必须铭记于心，必须为自己、为家人、为社区承担责任。因为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没有任何政府会拯救我们，而我们的子孙后代也绝不会原谅我们。

作者简介：

莫莉‧恩格尔哈特（Mollie Engelhart）是一名再生型农业从业者和牧场主，致力于粮食主权、土壤再生，并积极推广自耕自足和自给自足的家庭农耕知识教育。她的最新著作是《揭穿自然真相》（Debunked by Nature，2025）。该书分析了我们对食物、农业和自由的认知，真实、引人入胜地讲述了她从纯素厨师和洛杉矶餐馆老板到亲自动手耕耘土地的农民的历程，以及大自然如何改变了她的文化规划。

原文： The Death of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The Final Nail in the Coffin of Freedom刊登于英文《大.纪.元;时报》。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并不一定反映《大.纪.元;时报》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