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新时代的挑战——“抢杆子里”再也出不了政权
今天,世界正面临一场堪比法国大革命的深刻变革。人工智能与去中心化技术,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赋能个体,一个“主权个人”(The Sovereign Individual)的时代正在到来。
权力的范式转移
旧时代的权力根植于对物理疆域和固定资产的控制。然而,正如《主权个人》书中所预言的那样,信息技术正在从根本上改变“暴力的逻辑”。在新时代,核心资产——数据、算法、加密资本——是流动的、无形的,可以瞬间跨越国界。国家的传统控制手段,如边境、关税和资本管制,正在变得越来越无效。正如火药摧毁了中世纪城堡的防御能力一样,新技术正在瓦解现在国家体制的权力垄断。
服务型国家的兴起
在这个新范式下,国家被迫从一个“统治者”转变为一个“服务提供者”。当最有生产力的“认知精英”可以自由选择在何处生活、工作和存放资产时,国家之间就必须展开竞争,通过提供更优越的法治环境、更低的税收、更开放的创新生态来吸引并留住这些流动的“主权个人”和他们的资本。拥抱开放、拥抱去中心化,是唯一的出路。
无谓的抵抗
然而,一些政权却仍试图用后工业时代的国家资本主义体制这具僵尸,来对抗这场历史变革。它们试图通过加强管制、封锁信息、强化物理边界来阻止资本与人才的出走。
而盛大的阅兵,正是这种“抵抗”的终极心理慰藉:试图用看得见的、物理的、工业时代的钢铁秩序,去对抗看不见的、数字的、网络时代的流动性挑战。
终极的“不合作运动”
这种抵抗注定是徒劳的。因为再先进的导弹和无人机,也无法阻挡一个个体用脚投票,在链上的资产转移。
这是一种全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但它与甘地的运动有着本质区别,且受众广泛得多,因为它不需要道德号召,而是基于纯粹理性的利益计算(文章《从圣雄甘地到商人Tom Lee:从非暴力不合作,到非暴利不合作》中,有深入的阐述)。
这种基于代码和协议的“退出”,正在系统性地侵蚀旧秩序的根基。它形成了一个致命的反馈循环:当个体将资本从高税收、高通胀的法币体系中撤出时,他们削弱了该体系的根基,迫使国家采取更严厉的措施(如更高的税收或更严格的资本管制,以及更昂贵更宏大的阅兵来维持统治),这反过来又激励更多的人“退出”。
国家暴力机器的无人机和导弹,在这场无声的、以经济理性为驱动的全球资本迁徙面前,显得毫无用处。无论是阅兵的仪仗队,还是街道上的防暴警察,他们手里紧握的枪杆子里,可能再也无法有效的获得政权,维持统治!
结论:真理早已不在大炮射程之内
根据马克斯·韦伯的理论,当一个政权的“传统型”权威(如神权或继承权)和“法理型”权威(如法律和民选程序的正当性)都已动摇时,它便会孤注一掷地试图制造一种“超凡魅力型”(Charismatic)权威。(是的,你认为很具备暴力美学的那些阅兵,无不是韦伯理论的注脚)
在农业时代,真理长在土地上;在工业时代,真理装在炮管里;在信息时代,真理藏在代码中。
当一个农业时代思维的统治者,检阅着工业时代的军队,试图对抗信息时代的无数个人时,结局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