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动零工
非正规雇佣比例上升,2008-2017年,中国非正规经济规模经历了两位数的增长,占GDP比例超过五分之一,非正规就业人数达到1.59亿人。2021年,超过六成的企业使用灵活用工,超过一半的企业正稳定或扩大灵活用工规模,主要目的是降低成本。
近几年,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数量大增。网约车平台注册司机总数已经超过1亿,每天有超过2万名新司机注册,同时,外卖员每天的新注册人数也超过2万。僧多粥少,平均收入降低,众包轻松月入过万的神话已经破灭。
发表在《人民论坛》的一则调查发现,这些游离在职场系统外,被称为“原子性群体”人,幸福感也最低。他们感受到的社会公平感相对较低,更多人认为社会收入差距过大,是整个社会中相对剥夺感最强的群体。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面临更多的挑战和不确定性,包括:收入不稳定、缺乏社会保障和福利、工作条件差、职业发展受限、心理压力大、社会地位较低以及缺乏法律保护等。
5、被外包的生活
当代年轻人面临的困境之一,就是不断被迫“外包”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在经济压力和生活节奏加快的双重夹击下。想要回归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往往成了一种奢望。在这种“被动接受”的状态中,预制菜是一种最具代表性的“生活外包”产品。即便人们知道速食并非最健康的选择,却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毕竟许多人很难拿出时间去做每天三顿全程自制的健康餐。
“脑腐(brain rot)”是另一个典型的例子。即便把它列入年度词,用来警醒自己,也没法消除“那能怎么办呢”的回应。把时间交给没有什么“信息营养”的流量,对许多上了一天班、明天还要上班人来说,从手机屏幕外获得快乐的生活,成本并不低,不论是钱还是精力。
6、被动“清醒”
年轻人在面对高度程式化和同质化的社会结构时,逐渐意识到自己就像游戏中的NPC(非玩家角色)一样,从上学到上班,再到结婚、买房、生育、还贷、养老、住院,这一系列的人生步骤被简化为一个固定模式。年轻人被期待遵循各种既定的路径,无论是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还是买房结婚,这些都被视为“上岸”的标志。
社会对成功的定义依然单一,在高度同质化的竞争轨道里,只能比较谁赚得多、谁的房子更大、谁更早实现财务自由。
一些试图摆脱轨道进入旷野的人,不少也经历了“自由的诅咒”,自由附带的责任和不安,让离职博主们纷纷又回去上班。
7、被动接受出身
社会流动机会不均衡,造福神话也逐渐式微。
从2000年到2024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12.5%提升至60.2%。教育民主化了,但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就业机会无法满足极速膨胀的受教育人口,“寒门出贵子”又变回了神话。
2024年王元超、朱斌发表于《社会学评论》的一篇研究发现,最近十年,“阶层天花板”效应与“阶层地板”效应越来越明显。在2006-2010年,不同家庭出身者的收入没有显著差异。但从2012年起,工人、农民出身者的收入开始显著低于精英阶层出身者,并且差距逐年扩大。
工农阶层出身者即使成为精英,收入还是明显低于精英家庭出身者;而精英出身者即使跌落到工人阶层,也更容易翻盘。而反直觉的是,家庭出身的“长影效应”,在看似更追求理性和效率最大化逻辑的体制外单位,反而更加明显。
8、被迫失去健康
用一个词来形容当代青年的健康状况,就是“脆皮”。中国学生的体育成绩逐年下滑。皮肤问题、情绪困扰和睡眠障碍也普遍困扰着大学生,脱发问题更是提前出现。南都民调中心的调查显示,83.5%的Z世代非常在意自己的脱发问题,73.4%介意别人谈论自己的发量,尤其是95后受访者对此尤为敏感。
身体状况是一种释放情绪压力的信号,颈椎病、超重、脂肪肝、乳腺结节、甲状腺结节、高血压、高尿酸都是年轻人体检时的常见问题,而这大多与高压下的不良生活习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