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中国某大学的毕业典礼示意图。(Wang He/Getty Images)

论文工厂成为中国研究生入学的一条新捷径。一家中介声称：“如果你预算足，我们可以把你的文章发表在Q1期刊上。”Q1指的是排名前25%的学术出版物。

今年，中国有创纪录的1222万大学毕业生进入了低迷的劳动力市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推迟求职，并希望通过深造来提升未来的竞争力。

21岁的中国留学生黄先生在澳洲完成学业后，计划继续在海外深造。他与一家北京的中介机构签约，该机构承诺，在为期三个月的线上专业培训后，协助他在顶尖学术期刊上发表一篇研究论文。

为此，他支付了近2万元（2800美元）的费用。

黄先生认为，一篇高质量论文能帮助他在众多研究生申请人中脱颖而出。

他在接受香港《南华早报》采访时说：“我觉得最好能有一些额外的学术知识和一篇扎实的论文，作为未来申请的模板。”

论文指导与发表服务（俗称论文工厂）是中国快速发展的教育咨询行业的一部分。一些机构承诺协助学生完善研究生课程或海外学校的申请材料。

一家对准中国留学生的机构在海外社交媒体上打广告称，他们提供从选题策划、研究设计、论文撰写与版面优化，到投稿跟进、审稿答复与索引收录的全流程闭环服务。

“无论您是准备攻读硕博的在校生、面临职称考核的科研人员，还是需要提升国际学术影响力的职场精英，本项目都将以专业的技术支撑和贴心的管家式服务，助力您在全球工程技术舞台上脱颖而出。”该广告写道。

论文工厂兴起发表一篇文章至少5万元

面对这种需求，一些培训机构推出了新服务，承诺通过主题课程、讲座以及一对一辅导，帮助客户完成独立学习并在学术期刊发文。目标期刊的影响因子越高，收费就越高。

在深圳的一家论文指导发表机构就职的邱姓员工透露，人文学科辅导费用加论文发表的总费用超过5万元，而STEM领域的收费就更高。

她的团队一次要处理大约80客户。

“我们几乎全年每天都有订单。在夏季高峰期，我们每天最多接待五位新客户。”她说。

“如果你预算足，我们可以把你的文章发表在Q1期刊上，”她补充道。

学生对教学品质不满要求机构退课

黄先生说，他在听了一堂辅导课后就发现课程内容“肤浅简单”，而且跟研究主题无关。

“讲师只是照幻灯片读一些泛泛的理论。我对这种教学品质非常不满意。考虑到课程的授课方式和课后作业量，你就能看出最终的论文品质有多差。”他说。

于是，他在第三周退出了三个月的课程，并获得了部分退款。

“我不愿意浪费时间，也不愿意让这篇论文成为我学术申请的负担。”他补充说。

专家：研究被当成了一门生意

北京智库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说，这类论文指导机构的兴起反映了中国社会以结果为导向的思维模式。

他认为，很少有本科生真正具备研究能力。

“这些教育机构迎合了这种需求，把研究当成一门生意，这进一步扭曲了研究的初衷。”他说。

此外，中国国内教育竞争过于激烈，导致家长和学生们追求各种“捷径”。

“他们参与研究是出于想直接攻读研究的愿望，而不是对学术的真正热情。”熊丙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