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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比之风越来越严重了

今年国庆回村,堂叔特意带我参观他家新落成的三层小楼。

镶着琉璃瓦的围墙足有三米高,鎏金大门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可推开厚重的铜门,偌大的客厅里只摆着一台旧电视,墙角堆着还没拆封的红木家具。

"孩子们说年底回来过年,得把场面撑起来。"堂叔搓着长满老茧的手,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安。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上那双破旧的解放鞋,与这栋"豪宅"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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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邻村姑娘的婚礼成了方圆十里的话题。

十八辆扎着鲜花的婚车队伍中,打头的竟是辆粉红色保时捷,这是新娘父亲坚持要加的"门面"。知情人都摇头:"为了租这辆车,老汉把自己好几年的存款都垫进去了。"

更夸张的是婚礼现场的"彩礼展示环节",男方家将二十八万现金堆成金字塔形状,司仪特意用尺子量了高度,引得围观群众纷纷拍照。

这场看似风光的婚礼背后,是两家人持续半年的拉锯战。女方最初要求"万紫千红一片绿"(约十五万元),后来见邻村姑娘收了二十万,立即加码到"三斤三两"(约十三万元百元大钞重量)。

最后媒人调和的结果是:彩礼二十八万八千元,外加"三金一钻"和县城一套首付房。新郎父亲苦笑着掏出一个记账本:"连买喜糖的钱都是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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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最新的"地标建筑"是村西头五层高的自建房,每层四个卧室,顶层还建了玻璃阳光房。这栋楼的主人常年在南方工地扎钢筋,家里常住人口只有老两口和一条狗。

老太太光擦地板就要花三小时,最后不得不把四层楼全部锁起来。"儿子说今年要带城里媳妇回来,不能丢面儿。"她指着墙上的欧式壁灯叹气,"这灯这么大,可电费实在耗不起。"

这种建房攀比已经演变成数字游戏。有人给房子装电梯,就有人加盖阁楼;有人贴大理石外墙,就有人镶鎏金窗框。镇上的包工头最懂这套:"现在盖房不比面积,比的是谁家露台能停直升机。"

更讽刺的是,这些华丽建筑里最常见的是泡面箱,主人往往把钱全砸在建房上,日常开支反而捉襟见肘。

攀比早已渗透到每个细节。村头小卖部的百元香烟销量是十元烟的3倍,老板娘揭秘:"很多人买完就拆开散给牌友,自己抽的还是五块钱的。"就连葬礼都成了攀比现场:去年有户人家请了无人机拍送葬队伍,今年立即有人效仿,还加上了礼炮车。

最让人心酸的是孩子们也被卷入这场战争。村里幼儿园放学时,家长们的汽车能从村头排到村尾。有个开拖拉机的父亲,每天把车停在三里外,走路来接孩子。"我娃说同学爸爸都开轿车,开拖拉机的爸爸让他丢人。"这个汉子说这话时,眼眶通红地望着自己满是泥点的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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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扭曲风气的根源,是农村人在城市化浪潮中的集体身份焦虑。当传统乡土价值瓦解,当年轻人只有在过年才能衣锦还乡,消费水平就成了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尺。

村支书一针见血:"现在村里人比谁家房子高,就像原始人比谁家的头骨多,都是虚张声势的恐惧。"

更深层的是经济结构的断层。很多举债建房的人,其实在城里做着最底层的工作。隔壁村的小伙在工地搬砖,却借钱给老家房子装中央空调。"在城里被老板骂不敢还嘴,回村再不挺直腰板,活着还有啥意思?"这种用虚荣疗愈现实创伤的方式,正在制造更多悲剧。

令人唏嘘的是人际关系的崩坏。为赌气盖起高楼的邻居老死不相往来,比彩礼嫁女的亲家反目成仇。就连祭祖都变了味:有人偷偷给祖先墓碑贴大理石,就有人连夜给自家祖坟装汉白玉栏杆。

一位老人喃喃道:"现在上坟都带着尺子,量谁家的坟头修得气派。"

夜幕降临时,那些亮着零星灯光的小洋楼,像极了镶着金边的破麻袋。每个深陷攀比漩涡的人都在抱怨风气败坏,却又主动为这把虚火添柴加薪。

或许只有当这些华丽的外壳再也包裹不住内里的空洞时,人们才会醒悟:真正的体面,从来不需要用债务堆砌。而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允许普通人理直气壮地过着普通的生活。

阿波罗网责任编辑:时方

来源:胖猫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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