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跃进运动导致大饥荒,甚至出现人相食有惨剧。(大.纪.元;配图)
1958年,中共领导人毛泽东发动大跃进运动,要“赶英超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然后,头脑不断发热、发烧,政策越来越左,导致中国出现有史以来最大的大饥荒,全国饿死3600~4500万。
其中饿死最多的,是被称为“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四川。四川饿死了多少人呢?保守估计是1000万,实际可能1250万。
一,四川饿死1000万的由来
1962年6月19日-7月9日,共青团在北京召开三届七中全会。团中央委员、共青团重庆市委书记、重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廖伯康,团中央候补委员、共青团重庆市委副书记于克书一道赴京参会。
此前,廖伯康收集了很多资料,想借此机会,向团中央书记胡耀邦反映四川的严峻情况。
会议期间,胡耀邦专门找廖伯康谈了一次话,然后写成简报,上报中央,并口头向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兼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作了汇报。
杨尚昆是四川人,很关心家乡的情况,决定找廖伯康、于克书好好谈一谈。
1962年6月28日下午,在中南海一间小会议室,杨尚昆跟廖伯康、于克书作了一次长谈。
杨尚昆说,他找四川多位干部谈过,有的说“不了解情况”,有的“有顾虑”,有的“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知道四川死人的情况严重,但详情如何,得不到证实。我们要四川报,四川始终未报。我们找民政部问,四川情况如此严重,你们是管救济的,那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民政部说是400万,实际上他们是通过四川省民政厅报的,中央不相信。然后又找公安部,公安部是管户口的,那时的粮票、布票、油票、肥皂、火柴等一切生活用品都同户口挂钩,死一个人就抹掉一个人,这个数字应该准确啊!公安部查的结果,当然也是通过四川省公安厅,说是800万。中央依然不相信,但究竟死了多少人,中央不清楚。你说说,四川究竟死了多少人?”
廖伯康举起一个指头,说:“死了1000万。”
“1000万?你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
“是从省委正式文件上来的。”“实际上恐怕不止。”
“为什么?”
廖伯康说:“这还只是到1960年的数字,从1961年到1962年上半年,全国形势都好转了,四川却还在饿死人。1961年底,江北县还有人饿死;涪陵地区先后饿死350万;1962年3月省委传达七千人大会的时候,雅安地区荥经县委书记说他那个县的人饿死了一半……根据这些情况估计,四川饿死的人,起码比我推算的还要多出250万!但我正式反映只说死了1000万。”
杨尚昆听到这里,一拍大腿说:“就是你这个数字!”说着吩咐秘书将书记处小会议室里的一个保密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折叠账本式本子,打开看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就是你这个数字!”
二,四川大饥荒的惨状
郫县、温江,是成都平原最肥沃的地方,历史上鲜有饥荒饿死人的记载。
据现在可以查证的资料,郫县人口1958到1961年4年间,由28万降至23万,净减5万。全县劳动力比1958年减少近20%,有7个公社减少30%。
温江地区人口1957年为494万,1961年为433万,4年净减61万。全部非正常死亡约90万。
荥经县位于川西大相岭东北麓,雨量充沛,山青水秀,四季常绿,此前从来不虞饥荒。但在大跃进年代,这里却成了人间地狱。
当年荥经全县人口9万,饿死的竟然达到5万左右,已超过该县一半人口,3年中以1959年死人最多,为3.5万。
据《四川荥经大饥荒纪实》一书记载:1959年10月,荥经县出现大规模人口浮肿和死亡现象,干部群众以各种方式维持生计,上山剥树皮、刨树根、采野菜、挖观音土,走头无路就偷集体的饲料和种子,还出现人吃人,甚至杀活人来吃。最惨的是家里亲人被饥饿者吃掉。
六合乡星星村农民杨六蓉一家七口,先饿死她父亲等三人。1959年腊月接近年关,她和母亲、奶奶、弟弟去公共食堂等待分一点食物。她母亲饿昏过去,她的分量就被人吃掉了。她的奶奶领到食物后,不管自己的媳妇,还对两个孙子说,“快点走,不然你妈又活过来,要吃我们的,我们又没拿她那份。”杨六蓉随奶奶回家后,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她母亲当天饿死在食堂。直到第二天傍晚,她才知道,“我妈妈被人砍成几块背回家去吃了”。
那时,荥红县“四乡八野,尽是哭声。逃难的人们流向县城,流向外地,从公社到县城的路上,每天都有倒地的死尸。县城四街八巷,到处都有饿死者或干枯、或肿胀、或发臭的尸体!”“上千院坝和村庄灭绝人烟”。
廖伯康在回忆录中谈到荥经大饥荒时写道:“有的村死得一个不剩,连埋人的人都没有了,只得派另一个村的人到这个村来埋人,这些埋人的人没有吃的,又要挖坑,是重体力劳动,结果埋人的人也死了,只好再从其他村调人来埋这些埋人的人。”
三,四川大饥荒的原因
为什么中国会发生如此惨烈的大饥荒?为什么四川省的大饥荒比其它省更悲惨?主要原因可能有四:
第一,毛泽东、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发高烧”。
大跃进中的一个突出特点是:高指标,高估产,高征购。这“三高”之风,都是从中共最高层刮起来的。
1958年3月,中共召开成都会议,通过《关于1958年计划和预算第二本账的意见》,一些主要经济指标比这年一届人大五次会议通过的提高了很多,如钢产指标从624.8万吨提高到700万吨,粮食指标从3920亿斤提高到4316亿斤。
1958年5月底,中共政治局扩大会议建议:将1958年钢产指标提高到800~850万吨,将1962年的指标提高到4000万吨。
1958年8月,中共北戴河会议通过的《关于1959年计划和第二个五年计划问题的决定》指出:“1959年国民经济计划的主要目标是:粮食产量达到8000亿斤到10000亿斤,钢产量达到2700万吨,争取3000万吨。”
这些高指标都是毛、邓等头脑“发高烧”搞出来的。
在这些“高指标”引领下,从1958年6月起,全国“高产卫星”满天飞;“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挥风”五风劲吹。
1958年下半年,一些地方民众生产生活出现严重问题,从上到下,有一些领导提出“纠左”问题。毛也讲了一些“纠左”的话。
但是,到1959年7月,在庐山会议上,当毛看到彭德怀写给他的一封讲真话的信之后,雷霆大怒,发动对彭德怀的大批判,继而在全国发动对右倾机会主义的大批判,一场更左的狂潮席卷全国。
第二,四川省委书记李井泉的极左。
毛泽东在“大跃进”中重用邓小平,邓小平则把毛的意图传达给李井泉,李井泉便义无反顾地忠实执行毛、邓的意图。这是李井泉在四川“大跃进”中大搞极左的一个关键点。
1952年毛把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提拨到中央工作,邓让李井泉当了四川省委书记兼省政府主席。从此,邓成了李在中央的“靠山”,李成了邓在四川的“代理人”。据当时四川省领导李大章讲:“李井泉每次到北京开会,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邓小平家里。”
1958-1962年,毛不断走向极左,邓紧随其后。毛、邓的极左传导到李井泉这儿,就是加倍的极左。
比如,1958年,四川粮食产量是2245万吨,但层层虚报上去的是4000万吨。毛看了这个数字大喜,提出1959年四川粮食产量要达到1500亿斤(7500万吨)。
1959年2月,李井泉召开全省市、地、州委书记会议,贯彻落实毛的指示。李井泉提出,四川要建设1,000万亩万斤田,并强行将这个计划分摊到各地。有人在会上公开质疑万斤田,李怒斥:谁怀疑万斤田就是观潮派、算账派,“就不是共产党”。
3月中旬,四川省委在重庆召开万人大会,李井泉在会上强行要求各级干部对亩产万斤的高指标立军令状。
各级干部立下军令状之后,只能是高压措施层层加码,各种强制手段一起上,谁反对就打击谁。
针对向一些干部向中央反映四川大饥荒的问题,李井泉则毫不留情地打击。
对那此被认为做了“对不起省委的事情”的人,他一路追查。最后,查出一个“萧李廖反党集团”。萧指萧泽宽,时任重庆市委组织部长;李指李止舟,时任重庆市委副秘书长;廖即廖伯康。他们的“罪名”是:“1962年正当我国遭受三年严重自然灾害……萧李廖等人……恶毒攻击党,攻击三面红旗”。
其中,廖伯康被处以“留党察看两年、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处分,“下放”到建筑工地劳动。此后20年,备受苦难。
廖伯康回忆说:“大跃进”时代有一句口号,“1年等于20年”,“我的大跃进,3小时等于20年”(指跟杨尚昆谈话3小时)。
李井泉在四川紧紧追随毛、邓,不断得到奖励。1958年5月的八届五中全会上,他被提拨为中共政治局委员,这在全国省委第一书记中是唯一一个。1960年初,李井泉由四川省委第一书记升任西南局第一书记。
从此,直到1966年文革爆发,李井泉就是西南地区说一不二的“西南王”。
第三,四川是全国外调粮食第一大省。
从1949年中共建政到“大跃进”期间,四川的粮食征收量和外调量均为全国最高。
大跃进期间,中央向四川调粮,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都是打过招呼的,也可以说是下的死命令。
邓小平到四川时曾说,调粮问题,四川还得调,死人也只能死四川的人,不能死北京、上海的人,否则国际影响就大了。这些话在四川一些干部中流传,被万县地委书记燕汉民归纳为:“人死在(四川的)山沟里,总比死在(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上强。”
1958-1960年的三年,四川外调粮食157亿斤,几乎相当于前五年外调粮食的总数,其中严重减产的1960年外调68亿4千万斤,大致相当于当年产量的1/4还多。
就在李井泉骄傲地宣称四川外调粮食“居全国之冠”的同时,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农村却大量饿死人,城市也普遍饿饭,老百姓怨声载道。
结语
自古以来,中国传统文化讲:人命关天。“人命”不仅是宝贵的,而且是与“天”即神相关联的。
天府之国——四川,由于中共的极左政策,短短几年,竟然饿死1000多万人。
杀一个人,是死罪;中共“极左”政策害死1000多万人,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