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香港与澳门之间的交通往返多仰赖高速客轮,单程只需约一小时。但在1948年至1961年间,有钱人多半搭飞机往返两地。图:翻摄自维基百科
在今日,香港与澳门之间的交通往返多仰赖高速客轮,单程只需约一小时。但在1948年至1961年间,当时仍分属欧洲殖民势力的港澳两地,富裕游客其实还能选择更快速也更独特的“空中小旅行”,也就是搭乘飞机往返两地。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CNN)报导,当年的“Miss Macao”(澳门小姐)并非选美皇后,而是一架“康索利达特28型 Catalina”水上飞机,由已停运的“澳门航空运输公司”营运,为国泰航空的前身之一。由于当时澳门并未有跑道或机场,这款水上飞机便直接自海面起降,将旅客从葡萄牙殖民地澳门送往英国殖民地香港,全程仅需20分钟,时间刚好足够点上一根烟,因此当年还被戏称为“香烟航班”。
以色列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历史学者波拉特(Dan Porat)形容,当年搭飞机就像“搭巴士”,有钱人甚至可以临时上机才买票,完全不必预约。对当时往返港澳之间的商人来说,空中航线更是运送黄金的秘密途径之一,因为澳门当年是东亚唯一对外开放的黄金市场。
不过,1948年7月16日,“Miss Macao”却未能平安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当天机上共有27人,包括美籍机长 Dale Cramer、澳洲籍副驾驶 Ken McDuff以及24名乘客与1名葡萄牙籍空服员 Delca da Costa——同时也是副驾驶的女友。
起初,外界只知道飞机失联后,香港警方紧急出动,搜寻港澳海域。最后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名24岁中国籍稻农黄裕(Wong Yu),被渔民发现时腿部骨折,还穿着救生衣漂浮在海上。
黄裕最初声称自己只是普通乘客,并谎称飞机是因空中爆炸失事。但他的说词漏洞百出,且在医院里还曾试图逃跑,引发警方与媒体的怀疑。《China Mail》等当时的报纸更形容这起事件为“航空史上空前未有的空中海盗劫机案”。
根据后来解密的调查,黄裕与另外三名同伙早已计划劫机抢劫。他们变卖所有家产凑钱买票,原打算在飞机起飞后控制驾驶舱,把飞机转飞到中国广东一带的小镇,扣押乘客与机组人员,勒索赎金。
据历史学者 Luis Andrade de Sa所著《澳门航空百年探险史》记载,当时主谋邱德(Chiu Tok)甚至曾在马尼拉学过飞行,原本计划控制驾驶杆自己开飞机。然而他没料到机长 Cramer顽强抵抗,机舱内也爆发激烈打斗。一名乘客与劫机者扭打时走火开枪,McDuff也拿起铁棍反击。混乱中,两名飞行员双双中弹,机长倒在操纵杆上,导致飞机失速坠入南中国海。
事发后,黄裕被送到澳门医院,警方为避免使用严刑逼供,特地安排大批懂中文的卧底乔装病患渗入病房,与黄裕套交情后终于让他坦承实情,证实这场空中抢劫原本并不打算杀人。
根据《Time》杂志1948年报导,四名劫机者当时盯上机上满载的富商,打算铤而走险,大捞一票。然而一场飞机上的短短几分钟搏斗,最终却让“澳门小姐”成为全球航空史上第一宗确认发生的空中劫机坠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