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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暁康:2024年岁末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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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辛亥断皇脉,刨了两千年根基,这个根基便是秦制,所以不是坏事;然而,辛亥其实势单力薄,啃不动这根基,又请来苏俄马列,不料这现代巨毒,比千年污垢更可怕,流入中国仅一百年,才真的刨了我们祖坟。七十年以降,国破人亡,神州无神,精神价值皆空,到头来能找到,只剩下辛亥这根长矛,它曾斩断皇脉,还能靠它刨马列祸根吗?】

2024年是个龙年,凶多吉少。

2025年是个蛇年,说什么“蛇(时)来运转”、“喜蛇(事)临门”、“有蛇(舍)有得”,似乎什么都是勉为其难的,这个兆头会好吗?

2023年我就有个“岁末回眸”:妖怪纠缠着的中国

2023年最后一天才发现,这一年我都在跟一个妖怪纠缠。我们汉人/华人/大陆人——无论定义为何,总之从那个大陆走出来的,必定被一个妖怪纠缠,我一年都在讨伐中国民族主义这妖怪,批判它也是被它纠缠。

年初1月31日,美国之音《时事大家谈》节目主持人樊冬宁就邀我跟她聊电影《满江红》。https://www.facebook.com/100012522828632/posts/1578184142608998/?

恰如樊冬宁设计这个话题所言,中国民族主义狂潮是“自嗨现象”、“背后是否有人策划”自是无疑、‘为何片中台词会提到“一张白纸,闹得鸡飞狗跳、动静不小”’则被我解释成张艺谋的雕虫小技,等等。

《樊冬宁专访》分上、下两集,下集的话题是:民族主义是习*近*平的迷魂汤、救命草?将中国人、中华民族、中国共产党绑成“三位一体”的民族主义又要如何解套?

我的回答比较简单:这部电影,又撩拨中国两千年最“狗血”的民族主义,一个被外族(夷狄)入主两次(元清)的汉民族,其实从来没有“王朝认同”的,然而汉族文人是讲究“文化气节”的,这东西也早就死了。汉人王朝中最“狗血”的朱明,朱姓骨肉相残,阉祸滔天,文字狱最烈,再则外患频仍,偏偏又多生“忠臣”,明朝于谦重复宋岳飞的故事,只彰显了汉王室的无可救药。这一剂“民族救药”,给中共输血,却是涂改历史的狗皮膏药。

《满江红》与《战狼》话题,到此结束,接下来,比电视剧更“狗血”的,是习*近*平要“抗美援朝”。

二月:双重阻吓

2024台北国际书展明天开幕,印刻出版社编辑陈键瑜事前即告诉我,他们会把去年整年的书,再次介绍给读者,今晨她发来的照片里,竟有我七本书。

几十年各种采访每每问及车祸,夫复何言?然后思之竟得二味:生命何其坚韧,不屈不挠,似并非希望牵引之,而是茫然不肯放弃的不甘之心,在最暗黑之中匍匐爬行;劫后之生命,何其甘甜也!有享受不尽的韵味,所谓苦尽甘来。

2024台湾大选,陷入剧烈认知战,所谓“战与和”,其实是中共介入台湾大选的策略,显示习*近*平在失去“武统”可能性后,转为“和统”的谋略,其中仍然含有高度价值分歧,如制度、文明、实力等等优劣的对决,思想史家余英时,早在十年前的一次访谈中,便逐一厘清这些问题,为今日台海危机,留下一份高屋建瓴的文化辨析,当年他就严厉批评道:“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去台湾,不但总统马英九不敢见,连文化部长龙应台都不出来,没有出息到极点了,在我看来是很丢脸,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像担心共产党会找你麻烦。老实坦白的说,对台湾目前的态度,我很失望,甚至不客气的说,我看不起了。我以前对台湾有一种期待,我也知道台湾有不尽如意之处,但对抗共产党的决心不能没有。”这份《余英时于2013年8月17日在其普林斯顿寓所接受世界日报的访问》,世界日报按语称:‘余英时在访问中畅谈他对“中国梦”与中国未来的看法,也对中国现行体制提出一贯犀利的批评。’

“认知战”在余先生看来,即是对中共的认知,他说:大家把维稳不成的后果看的很严重,我觉得中共所谓的维稳,目的是在共产党不要失去政权。可是我觉得中国不会大乱,只是慢慢的不听中央指挥的情况。现在,不会让中共得心应手地使用暴力统治。所以中共所谓的维稳是夸张的,认为没有中共,中国就会亡了,就会乱了,但没有这么可怕。

这也反映在一个“失焦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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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英”走钢丝

蔡英文访美,美国第三号人物议长麦卡锡公开称她“台湾总统”,据称是一个突破;但是麦卡锡原本是要访台的,却被中共阻吓,换作蔡英文访美,这种外交游戏,输赢皆有,只能说蔡英文“走钢丝”而已。

这厢马英九访中,显然习*近*平玩儿平衡,叫他去大陆,以抵消蔡访美之效应,而马为了国民党和他的两个“先总统”,也乐得走一趟,跑到大陆去宣称“台湾地区”、“大陆地区”,两岸分属两边,各有其制度、政策,尽管习*近*平要借马的“绥靖”,却也无法堵他的嘴,但是马也必须讲“一个中国”,同时呼吁“和平”(避战),所以马的“中国行”虽美其名曰“祭祖”,但是也要“走钢丝”,跟蔡的“美国行”并无差别。

我观蔡马的“西东之行”:这个岛国夹在东西两强之间,她的两位领袖,这次毋宁是有默契的分走两侧?

“两马”耍绥靖

习*近*平虽意在台湾,对决的却是美国,拆台美国围堵,需要撬动的杠杆却在欧洲,那厢有另一匹“马”,眼巴巴的等中国邀请呢,马克龙讨好北京,而法国自从二战后戴高乐政权以来,奉行反对“英语霸权”的政策,早有“亲苏亲中”的传统,非常现成;而欧盟则恐惧俄乌战争祸及平静的西欧,渴望北京从中调停——绥靖主义从来都是短视的机会主义,当年英国张伯伦绥靖希特勒的教训,从未被欧洲人所接受,欧洲古老文明的滑头,也于此可见。

这厢另一匹“亚洲马”,也被北京使唤,则另有一份正当理由,当下情势是两强对决太平洋,美国已筹划组建“印太联盟”或称“亚洲小北约”,围堵中国,其第一岛链,台湾因是岛链咽喉,就成了支柱,美国舍它便使整个战略瓦解,而岛上两千三百万人民,何甘于飞灰湮灭,求生求和平乃是最大选项,亦无可责难也。

中美玩“阻吓”

然而,美国自奥巴马,一个黑白混血、颇有“奇理斯玛”味道的左倾总统上台之初,忽略中国在南海造岛开始,便只剩下阻吓一计,所以拜登政权,跟习*近*平能玩的,只是这个吓阻策略,代价最小的战术,因为美国自韩战、越战之后,要在亚洲再打一场战争,心理上要克服的东西很多,需要时间换空间;这个阻吓效应究竟如何,也是没人知道的;

最后,在这个失焦的春天里,我到四月十日见新闻,中共秘密审判后,重判许志永14年、丁家喜12年,才发现习*近*平玩的另一种阻吓,仅仅因为一场私人聚会,如此重判律师,显示中共惧怕国内民变多么深重,而李翘楚、常玮平仍羁押不审;同时告诉中国人的是,中共惧怕律师到了何种程度;此前就有“七零九”大案,它无疑是当代中国的一个血腥点;“七零九”被认为是“律师劫”,它也是中国民间社会的大劫,因为灭掉律师这个阶层,国家就肆无忌惮了。(参见:《“七零九”前后》https://www.facebook.com/search/posts...)

上述两种阻吓,也显示了一个道理,即余茂春区分了中共与中国(老百姓)之后,令北京恐慌、恨极的效应;显而易见的是,习*近*平在先稳住后院之前,没有攻打台湾的可能性,所以,美国与其保卫台湾,何不直接支持中国人民在“后院跟中共较量”?那正是维权律师们这些年做的伟大事业!

六月:八九学运伟大吗?

我已经想关闭脸书,也有一阵子不再贴文。但是今天“六四”三十五周年,还是按耐不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看不下去三十五年前的那些学生领袖们,还在自我标榜他们当年的“丰功伟绩”、还在“吃”这个“人血馒头”;三十五年过去了,他们仍然拒绝“反思”、检讨、承担责任,仍然把一切推给邓小平和共产党了事,这种态度叫什么?叫自私,因为在公共场所(天安门广场)举行的公开行为,都是有责任要承担的,而且那里还发生了一场大屠杀,无数蒋连捷们至今尸骨未寒,因为共产党和八九学领们都不认这笔账。

从三十年后看去,这群人在当年也不是中国最优秀的一群人,但是这群人拨动了中国和世界的轨迹,这毋宁是一个悲剧。再说多的也没有,“六四”32周年说过一回,今天拿来再说一回,标题是《八九学运伟大吗?》,两年前的按语:今天参加‘2021年“六四”32周年全球网络视屏纪念大会’,上去听大家都在老调重弹,我便说了一通不一样的、难听的——三十年说一样的话,太乏味了,而且,我也老了,未知还有下一回?

不,它是一次失败的民间抗议,

而且,它跟中共的博弈,本来要赢的,最后却输掉了,

好像,屠杀发生以后,人们便失去想像力和理解力,它是可能避免的,中国人是可以不必付出这个代价的,而且也连带全世界不必掉进全球化的陷阱⋯⋯。

所以,今天我们要问:

1、你们一定会输吗?

2、你们为什么输了?

三十年过去了,我至今听不到八九参与者,从当年的学生领袖、知识菁英、到党内改革派,对这场政治冲突,向历史和人民做出负责、清晰的真相说明,更没有看到有一个人有像样的反思;

真相和反思的意义,第一是可以宽慰无数死者的亲人,二是为讨公道而厘清罪责,三是为今后的抗争留下经验教训。

可是,我看到的是所有人要不就是显示自己当年的成功,要不就是推卸责任,其做法无非是曲解历史、掩盖真相。

许多人的说词,还是三十年前的,如“八九”引发了“苏东波”、屠杀暴露了共产党的残暴,后一句几乎是“儿童话语”,而如果是当年的参与者,至少也五十岁以上了吧。

先说这个失败的后果非常严重:

第一、六四亡灵至今不得昭雪,长安街血迹未干,天安门母亲至今追讨公义不成;

第二、中国文明曾有的千载难逢的变革机遇被断送,甚至中共可能的改革走向也永远消失,中国人为此将付出的代价,几百年后才看得清楚;

第三、在六四的血泊上,中国由一个邪恶制度主导而崛起,以全球化击败西方文明,对世界的影响无法估计;

第四、中国的崛起,令中华民族付出环境和道德两大代价,几代人都无法挽回。

黄河断流的象征涵义

昨天余杰转给我下列信息并称:“黄河果然断流了,想起您说的,黄河没有见到大海就死亡了。”我回应他:“黄河断流是30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黄河每年断流日期可多达二百多天,我早在《屠龙年代》中写过的。黄河已经是条死河,现在连长江也常常断流的。根源是中共和汉人破坏西藏高原,那是江河的源头。”然而黄河断流,又犹如黄河文明的夭亡,恰好是《河殇》所预言,但是这个纪录片,远远没有说出一个更巨大恐怖的意涵,即汉民族完完全全是自杀而亡,或许这是续集可以展开的一个主轴,可惜没有条件制作它了,不过我2016年底便作一文《华夏文明要步玛雅崩溃的后尘吗?》,已经梳理了这两个文明的内在连续性,当时的按语说:在美洲玛雅、阿兹特克两个文明之前,还有一个奥尔梅克文明,突然消失,原因不明,猜测不外是气候转变、过度农耕、河流干涸、火山爆发等等,然后沉睡在墨西哥的丛林里达1,500年;华夏文明发源于地球上最优渥的东亚桑梓,绵延四五千年,却在近一二百年里遭到毁灭性破坏,而又以四九之后为烈。环保至今不在中国人的生存选项之内,难道这个文明也要灭亡吗?】

七月:奥运民族性

巴黎奥运开幕式惊艳世界,也让美国清教徒大加挞伐,福克斯新闻甚至说,“2024年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上出现了以异装皇后为主题的宗教和历史人物形象,引发了国际愤怒”,美国政界人士谴责这是“展览西方文明文化的腐烂”,“跨国左派蔑视西方文明”,所指如法国大革命中被砍头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捧着自己的头颅唱歌;又如异装皇后和一位头戴光环王冠的胖女人,模仿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画作中的基督及其使徒,这都很像中文里曾风靡的“恶搞”,我寻思法国人在二百年后以“恶搞”幽默一下他们伤感而又骄傲的大革命,外国人很难懂他们,包括西洋人。有个评论员甚至认为,“中国在奥运会上展现了他们国家最好的一面,法国似乎决心在奥运会上展现他们国家最弱、最糟糕的一面。”一来这话不是出自《人民日报》,而是一个洋人,反倒叫我吃惊;二来也让我想起“零八奥运”,那个“收复耻辱”的盛会,法国人是调侃祖宗,中国人是以祖宗而自卑,两种民族性,皆借奥运而彰显,好不热闹!

7月14日川普发表竞选演讲时遭枪击。“川普传奇”谱写新篇章——民主党或者反川阵营不至于蠢到搞暗杀,但是这一枪已经将川普“打进白宫”,大选已无悬念,毋宁这是上帝在帮他,犹如歌中唱到:God Bless Ameriaca。美国这个基督教国家能不出奇迹吗?不过在川普身上,这种奇迹大概更加怪诞而已。这些年追踪这部传奇也是我的一个兴趣,陆续在脸书留下一些文字,此刻正好回味一番,从川普被习*近*平欺骗以致感染“武汉病毒”,直到上一次美国大选乌龙,居然令中文圈子也分裂成“川粉”与“黑川”两派,大伙儿仿佛在美国又搞了一次文革。最后,这一枪也打到习*近*平的心窝里,叫他疼痛不已,下一届川普政权,会叫北京赔到惨兮兮,也是没有悬念的,不过在专制底下,最终仍然是吃瓜大众付账,苦了中国老百姓。

九月:中秋长城

“居庸山岳”的长城秀,我前几天已在脸书上调侃过,从长城、龙和黄河这些“老东西”,中共粗糙的民族主义,一路说到月饼不健康,有点老套了。1978年至2013年,这四十年里,中国经济以10%的年平均速度增长,人均收入提高了10倍,约8亿人摆脱了贫困,婴儿死亡率降低了85%,人口平均寿命提高了11年——这些成就,是在中共压制社会、禁锢言论、破坏环境的条件下达至的,历史上无先例、理论上说不通;但是计划生育三十年,杀掉了四亿婴儿(胎儿),这是邓小平听了一个火箭工程师进言的决策;今日神州又是一个什么国情?周孝正的话,四荒八无:四荒:荒唐,荒诞,荒芜,荒谬;八无:无知,无能,无情,无义,无道,无德,无耻,无赖。为什么糟粕到这种程度?

著名美国马克思主义美学家弗里德里克詹姆逊(Fredric Jameson,1934年4月14日)于2024年9月22日去世,享年90岁。

詹明信从鲁迅“狂人日记”里读出了他所谓的"民族寓言"(nationalallegory),并断言"第三世界"文学作品皆可作为这种"民族寓言"来读,而鲁迅小说是"这种寓言化过程最佳的范例"。这种看法认为,情欲以及无意识等私的领域同政治、经济和阶级等公众领域的彻底分离,在第三世界尚未完成,因而他们的文学作品,表面上好象在讲述一个私人的故事,其实同时在隐喻另一个属于公众和政治领域的故事。鲁迅的“狂人日记”,只会被西方读者读成描述私人病态的心理小说,而它的政治寓言的阅读方向就被取消了,这一阅读方向揭示了中国社会的病态和历史的恶梦。

[page]詹明信还认为,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太像一般的文化革命,而是一段个别的历史经验。他说中国的文革有一个其他文化革命都没有的特点:世代冲突,文革身处于一个继承了旧封建制度的世代制度之中,青年以暴力去宣示自身的不满,认为老人的权威和儒家的家庭系统难以忍受——这种看法一点都不“深刻”,因为中国从“五四”时代就开始反儒家反传统,领头的是陈独秀,他又跟着苏俄在中国创建共产党,鲁迅不过是“五四”反传统文人中的一位。

十月:国庆排座次

排座次是中共一大学问,无非权力的消长,然而解读并非易事,比如这次习*近*平安排的座次,左为“木匠”李瑞环,右为“影帝”温家宝,是何种意味?

温家宝曾对习的接班上位举足轻重,胡温废黜薄熙来,才有习的今天,而且最早是由温家宝在两会记者招待会上公开敲打重庆市委,不可一世的薄熙来轰然倒台,所以我说“胡温是习*近*平的,这应当是今日温家宝坐在习右手之位的权力根据;

然而,还有一个更早的根据,在六四事件之前:八九年四月二十五日这天,邓小平接见杨尚昆李鹏,是在玉泉山的军委秘密驻地,他的一席话,后来流传了两个版本,一个版本中有邓小平的“三不怕”(不怕流血,不怕骂娘,不怕制裁);另一个版本中,邓小平的原话是:“专政要用起来,留点血不要紧。”李鹏吩咐温家宝在传达前把它过滤掉了。”

十月十二日,柴静采访我:赵紫阳不喜欢《河殇》,但又把它送给李光耀

这个访谈,有点“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实我们谈了很多话题,但是最终的效果,出自柴静的神技:剪接,她不仅采访追问厉害,也剪接出价值和精神两种元素,突出我在传统和现代化之间的挣扎,更铺展社会政治大冲突下的私人命运之悲苦。

播出后我对柴静说:“我刚刚看完它,泪水盈眶,谢谢你!”

她说:“我编辑时也是如此。留言里有一位说"最后鼓声一起。泪流满面"。我以为人们把河殇忘了,原来还有那么多共鸣。”

我又说:“希望这一次引起的,是思考能够胜过激情,对完全的‘后河殇’、‘后八九’的世代,我没有信心,你呢?”

她静静的说:“这次的留言是一个了解他们的机会。”

我去看留言,一天已有119261条;

这真是:历史难以磨灭,观众永远是上帝。

我接受柴静采访,事先有一个单子,标题是:

八十年代发掘了电视传媒的可怕效应

1、中央政治局因一部电视片引发政争,王震李先念发难,赵紫阳赞扬,最后禁演,通缉所有撰稿人;

2、央视播放两次,各省市台再重播一次,观众上亿,解说词在中央报刊全文刊登,空前绝后;

3、高层博弈之际,央视提供资金做续集《五四》;

4、在中国和海外华人社会包括港台掀起一场文化大讨论;

5、六四屠杀后,邓力群下令模仿《河殇》样式拍了一部批判它的《世纪行》。

这些问题,可能才是《河殇》留下的值得思考的真问题。

岛链咽喉

十月底,《报导者》出版一本‘岛链有事’。

台海一战,可能性极高。这个神秘海峡,已成全球最敏感点,七十多年来,冷战格局、海峡疆界、国共对峙、两岸恩仇,都在这里上演,曾有一场“古宁头战役”,令毛泽东指挥“三大战役”夺取政权的神话,最后落脚在一场不光彩的“失败偷袭”上,号称常胜将车的粟裕也写了检讨,后来中共的“统一欲望”,从毛邓一直到习,也苦熬了五代领袖。背靠大洋,面对大陆,这个位置就叫台湾独特、要害、痛苦。然而最近美国换了总统,川普对华政策、协防台湾等等,皆扑朔迷离,台湾再次面临徬徨忧郁前景。

美国、日本、中国、韩国朝鲜等,在这个架构中互动了超过半个世纪,结局是:

1、“工业东亚”烟消云散;

2、“大中华经济圈”被中国崛起取代;

3、“东北亚经济圈”始终没有出现,朝鲜成一个“核爆点”;

4、日本一直在美中之间挣扎、投机;

5、“民族主义”勃兴成为集权的帮凶;

6、中国经济起飞制度倒退;

7、美国过早撤离亚太,乃是这一切的主因。

这条海峡依然不宁静,是因为贫困大陆崛起了,把陆地铺满了铁路之后,就造航母了。

由此,美国从奥巴马执政时期,返回太平洋,构建第一岛链,堵截中国“走向大洋”,后来更加明确的部署,是前后两任国务卿蓬佩奥布林肯皆赴东京,要组建一个“印太架构”以对付中国。

其实早在三十年前就有这个架构,却因为美国误判中共,过早撤离东亚而前功尽弃。这次美国不仅联合整个东亚、东南亚乃至大洋洲国家,还拉上了印度,彻底包围中国。

今天的东亚,最敏感部位已非朝鲜半岛,而是台湾海峡。

十二月:辛亥迷思

王炳章12月28日满76岁,系狱22年。

纽约王军涛的民主党正大声疾呼营救王炳章,却声音微弱,因为当下中国面临的革命前景,则是一个更加紧迫、爆炸性,甚而尴尬的大问题,这也可称为“辛亥迷思”。自从六四屠杀以后,中国一直被“保守主义”思潮所垄断,思想界弥漫所谓“告别革命”的绥靖思潮,然而批判“激进主义”的大师余英时教授,在其晚年重新诠释“辛亥革命”的意义,乃是在中文话语中被彻底忽略的一个重大现象,甚至直到今天依然余温不绝的“余英时热”中,也绝少有人提及他这一晚年痛苦和大声疾呼,这不是愈加充满了悲凉吗?王炳章的命运,恰好跟这个“辛亥迷思”,紧密相连!

中共忌讳纪念“辛亥革命”,怕诱发大陆民众的“革命想像”。后来习*近*平为了统战台湾,高调想做“辛亥传人”,我却想起十年前余英时先生的“辛亥谈”,余先生日前与北京《经济观察报》记者马国川访谈《回首辛亥革命》,是近来他极精彩的谈话,国内封杀,却被董桥欣赏而刊登于《苹果日报》。我这才找来阅读,果然把所谓“晚清变革”、“辛亥意义”捋得一清二楚。近十几年,‘反“反传统”’渐成主流话语,进而对“辛亥推翻皇权”作负面诠释、否定孙中山已成时髦,一个替代的说辞,即“西太后亦做了改革”堂而皇之成立,却是为中共今日“不改革”辩护。哪知“批判激进主义”的大师,率先肯定“辛亥”、否定“晚清变革”、极言“满洲党”不肯改制才诱发革命,进而肯定革命并非“暴力”,甚至“军阀割据”才有多元空间而生出“五四”,比比皆历史洞见,非“大师”不敢言也。由此便也印证“所有历史皆当今史”,不从当下出发说历史则无异于空谈妄说。余英时满腹经纶,把玩古今于谈笑之间,却不沾一丝迂腐或高深,当今一人而已。

阿波罗网责任编辑:李广松

来源: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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