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半的乌克兰人在俄罗斯都有亲戚，俄乌开战变成亲友之间的互相残杀。图为乌克兰第二大城哈尔科夫1日遭俄军轰炸后，救援人员从市政大楼广场擡走尸体。（路透）

在错综复杂的历史交融下，许多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在边境两边都有亲戚，如今因战争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俄罗斯总统普亭引发的冲突，已越过前线，进入许多乌克兰和俄罗斯家庭里、延伸至两国遍布世界的侨民身上；战争造成家庭裂痕，还有人担心亲人在战事中相残。

“我在两边都有堂兄弟。”维吉尼亚州玛丽华盛顿大学教授哈伯德(Dan Hubbard)说：“我真怕他们互相残杀。”

64岁的哈伯德在美国由俄罗斯母亲和乌克兰曾祖母抚养长大；他记得她们过去如何一边取笑对方口音、一边分享自制卷心菜馅饼。如今，他有家人住在莫斯科附近，也有家人住在被俄军包围的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他的俄罗斯和乌克兰表兄弟都已到了参军年龄。哈伯德说，他一直避免看新闻，因为那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我对双方都有感情，那些俄罗斯男孩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里。”哈伯德说：“我的堂兄弟因为一个疯子的幻想而相残。”

25岁的佐娅(Zoya)是圣彼得堡一家化妆品公司助理，她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乌克兰人，她在莫斯科附近长大，祖母用乌克兰语与她交谈，为她读乌克兰诗歌、唱乌克兰歌曲。

“这场冲突就像你爸妈吵架一样。”佐娅说：“你不能只选其中一个，因为你两个都爱。”

2011年民意调查显示，49%的乌克兰人表示在俄罗斯有亲戚，2015年有260万乌克兰公民住在俄罗斯。

现年45岁、住在伦敦的切尔卡斯基(Alona Cherkassky)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乌克兰人，她在莫斯科长大，但她常在祖父母居住的乌克兰敖德萨(Odessa)过暑假。她一直为自己传承双重传统而自豪，但随着俄罗斯入侵，这已成为她痛苦的根源；她说：“这像是一次非常个人的攻击。”

切尔卡斯基现年44岁的表弟乔基(Georgy)是俄罗斯动画师，和来自乌克兰海滨城市敖德萨的妻子住在莫斯科，他说，他妻子最近才将自己的乌克兰身份与收养的俄罗斯身份区分开来，“因为他们正在轰炸她的祖国，她更认为自己是乌克兰人。”

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血缘关系曾一再被普亭强调，他号称两国有着共同传承。对许多人来说，双方关系如此紧密让入侵更具毁灭性，但普亭却将入侵合理化；乔基说：“我们的总统一面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面轰炸他们。”

现年40岁的里亚霍夫斯卡娅(Nina Ryakhovskaya)和乌克兰丈夫住在基辅，她最近打电话给她住在俄罗斯伏尔加格勒(Volgograd)的表妹，告诉她俄罗斯人正在入侵乌克兰。但她的表妹不相信，还告诉她俄罗斯只是对那里的纳粹进行特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