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在平壤某加油站工作的两名女性加油员正在为夜晚前来加油的车辆加油。在朝鲜，随着出租车等车辆的增加，上班时间甚至会出现堵车现象，平壤加油站也开始了24小时营业。加油员大部分为女性，她们是为防止偷油而经过严格程序选拔出来的。（照片由摄影师Jaka Parker提供）

中国正因朝鲜进行氢弹试验而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这是因为中国拥有可向朝鲜施压的强力王牌却并不积极参与，导致对朝制裁的效果受挫。

事实上，中国真的持有可向朝鲜施压的强力王牌吗？作为强力王牌被提到最多的当属中断对朝原油供给，但其效果远不像期待中的那么大。朝鲜对外经济省相关负责人表示，“最近一直以来，在未收到现金的情况下，中国对原油均不予提供。朝鲜已逐渐适应了石油供给中断的情况”。

目前，朝鲜进口原油的90%以上均倚赖于中国。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原油进口国，但从1974年开始向朝鲜出口原油。1972年中国邀请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大陆，朝鲜对此非常不满，中国此举意在安抚朝鲜。

朝中两国1974年签订了《朝中石油供给协定》，截至韩中两国建交的1992年，中国每年以低于国际行价一半的价格向朝鲜提供100万吨左右的原油。苏联对朝原油的供给价格为每桶11美元，与之相比中国每桶价格仅为4.3美元。贸易方式为易货交易(Barter Trade)，朝鲜以无烟煤和水泥来补偿中国提供原油的货款。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无烟煤和水泥的出口额达不到原油货款时，中国曾数次中断原油供给。21世纪朝鲜进行核试验时，中国也曾减少或中断向朝鲜提供原油。

1992年1月，朝中两国签订新的《朝中贸易协定》，朝鲜由此面临新的困难。中国要求将结算方式由易货贸易变成硬通货，且以考虑国际行情的价格进行结算。朝鲜一开始予以拒绝，但已与俄罗斯以同样方式签订协定，硬撑了一段时间后最终接受了该协议。朝鲜对外经济省相关负责人表示，“新协定之后，原油进口价格提高至以前的两倍，朝鲜只能将从中国进口石油的量缩减至一半”。朝鲜在去年也从中国进口了50万吨左右的原油。

中国为“安抚朝鲜”而无偿提供原油的情况也为数不多。1994年金日成主席去世时，中国向朝鲜提供了145万吨原油，其中一半为无偿提供，其余则以国际价格的一半结算。此外，前国家主席江泽民等中国领导班子访朝之前，也无偿对其提供了2万吨左右原油。但这一情况自2000年以后便鲜有发生。朝鲜对外经济省相关负责人表示，“如果中国中断原油供给，朝鲜就会下达原油节约令，进入紧缩状况”。

还有人提议中国将金融制裁作为对朝制裁的王牌。2013年朝鲜进行第三轮核试验以后，中国的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等主要银行与朝鲜断绝了贸易往来。当时，中国只有进行最大规模外汇交易的中国银行可与未被列入制裁对象的朝鲜企业进行交易。因此，大部分的朝中两国企业家们正用人民币和美元等货币进行现金交易。丹东东鑫（音）贸易公司总经理李友顺表示，“中国对朝鲜进行金融制裁后，一开始现金交易有些不便，但现在正逐渐习惯”。

因此，即使中国按照国际社会的要求对朝鲜中断原油供给并进行金融制裁，效果很有可能只是暂时性的或收效甚微。李总经理表示，“与韩美日三国不同，中国主张通过对话解决朝核问题，可能会对美国等国家的要求象征性地做做样子，但估计远远达不到令国际社会满意的水平”。那么，中国手中剩下的强力王牌是什么？那就是禁止朝鲜船舶进入中国境内港口等的国境封锁。如果中国禁止旅游、贸易和人力交流等，朝鲜将日益困难。李总经理表示，“即使只禁止朝鲜船舶进出最多的大连港口，其效果便会立竿见影，然后再封锁朝中两国物流较多的丹东和珲春，就能进行有效制裁”。但中国几乎不太可能做出这一选择。北京大学教授金景一强调，“习*近*平政府上台后，曾试图将‘党对党’的特殊关系转变成正常的‘国对国’关系，但数十年形成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高寿锡统一文化研究所研究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