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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苗∶改革是专政猫玩自由老鼠的游戏

有一个比改革三十年更大的棋局在下,那就是宪政与专政的征战。改革是其中一个战役,而不是全部。固然对于追求民主自由宪政的人们来说,这三十年可以兴高采烈一些,可是并不能改革与宪政等同起来。在政治控制上的一些放松,经济有些自由,公民社会的初步形成,并不一定就可以宣告专政的终结。因为专政有枪杆子和笔杆子,再加上垄断经济足矣。


我们必须承认,党国体制,有一种利维坦的性质,凌驾于社会分化的各种利益政治主体之上,带有中立性君主的超越地位。这样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根据政治需要划分敌我,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改革开放加入全球化,而整个80年代至今三十年,世界的潮流是自由化和市场经济的扩张。当文革时代的政治运动,让其合法性和正当性走向枯竭的时候,他们就重新划分敌我,认新自由主义为朋友。此一时彼一时,无不出于政治利益和政治领导权的需要。


对于党国体制来说,其主导力量已经没有主义和终极极值的追求,只有死死抓住政治领导权,这是溺水的最后一根稻草。对政治领导权的冒犯,会勃然大怒和殊死弹压。这时候,维护特权的权力意志,就赤裸裸的体现出来。很明白,尽管不是那么润滑,但是当政治利益需要,重新划分敌我,把新自由主义认作敌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烧饼一般。这在2003年胡温新政之后,趋势逐渐明显。


就像癌症,党国体制,国家利益为党利益牺牲,进而为权贵利益牺牲。坚持政治领导权,才能办到这一点。


别相信经济决定论,应该切断公有制或者市场经济,与专政或宪政之间的关联。公有制与专政,并非是连体人,而是专政的前政治的条件,是可以切割的。对于一个把划分敌我作为革命首要问题的党国体制,做到切割还不是几年的事情。


为改革与宪政思考而且呐喊的人,几乎都是棋子,并且是棋子把自己当做棋手。当然从一个局中人来说,相信一个线性进步的历史观,相信自己的主义与历史前程是一致的,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推动。可是这种欺人导致自欺的意识形态,当需要反思自己棋子地位的局限性时,就成了遮眼布,有了一种致命的自负,或者专横的自以为是。


整个进程真的是朝向宪政的么?从计划经济走到市场经济,就能抵达政治自由或者立宪么?市场经济也好,计划经济也好,在其上面展开的政治,都是前政治的政治。与政治自由之间有巨大楚河汉界,有卒子不造船,是过不去的。卒子们不是相信一个线性进步的历史观,就把问题通过念咒或者鬼画符那样,就过去了。


什么是政治改革,就是结束党国体制,其他的杂碎出现都是托词。本来寄托于市场化改革指向结束党国体制的希望,在专政划分敌我的铁拳之下粉碎。对于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来说,政治博弈本来就是弱小的敌人共舞,是一种同床异梦而攫取最大政治利益的艺术。只要敌人弱小但有足够用,即使心思不同,可以为我所用,只要阻挡着其意图不要实现就好。梦想不同,有什么关系呢。


利维坦的中立性君主,从政治设计来说,仿佛很完美,除了一个因素,那就是强大的政治权威被某一个权贵集团的利益所绑架。而党国体制,问题比这个严重。一个君主在腐败堕落,都是有限的,很容易忍受的,而一个几千万人的"神话君主"或者国家党,更无法阻挡自己的腐败和堕落。这里一戳就死的阿里基斯之踵,不仅在脚下,而且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是。


即使按照利维坦的历史逻辑来看,也到了扭转和结束党国体制的时候了。因为其历史任务已经完成,自身已经成为障碍或者大规模扩散的癌症。这时候,是恢复国家利益与政党利益的主奴关系、打击权贵利益的时候了。

改革是专制的功劳

改革的重大成就,都是专制集中力量办大事办出来的,也就是他们所反对的专制父亲搞的。一个比较形象比喻是,就像贪官给海外留学的儿子会贪污款,儿子看起来很有钱。于是改革派说,你看看,改革成就多大。


打个群众喜闻乐见的比喻说明。改革三十年的前进步伐,是专制主义的身体推动改革的阳具。没有身体,哪里来的阳具运动。当阳具进入女人身体,就幻觉整个身体进入,阳具就变成整个人的代表。但是改革阳具是要打垮专制主义身体,可是没有专制主义的身体,改革的阳具还咋办,陷入一种无法解决的悖反当中。


一个道德政治的话语,必然是鼠目寸光的。要么奇迹是改革造成的,要么腐败是改革造成的。非此即彼,要么抬高这个,要么太高那个。负面的东西都归于对方,把内在的疾病外化,推动围墙外面,于己无关。


如果把功劳算在贪官儿子改革的头上,那么其水平,等于左派认为腐败是改革造成的一样水准。这两种评价因果性相当混乱。你说唐太宗把功臣李世**故意流放,让太子李治登基之后收回来,好对李治感恩戴德。你说李治是好人还是坏人,功劳很大么?我们省仙游县的游医,在城市各大小区公用设施上抹上传染病菌,然后开医院救治他们,你说仙游游医改革成就很大么?所以不能嵌入1949年的政治格局讨论问题。如此三十年与六十年历史相对主义的视野,并不足取。


如此高度赞美改革新的因素,同时也是对旧专制因素的肯定。就像"说真话",没有大量的人说谎,"说真话"的价值就不会极度放大。其实赞美少数人"说真话",就会需要大量的人说谎。高度赞美改革,被镶嵌在一个强大专制与微末自由之间,老鼠玩猫的复杂张力之中,不能脱身而出。经济自由奔向政治自由,只是有意图伦理的老鼠,一厢情愿的老鼠,在猫抓下,被放风玩耍,还以为自己为王呢。


赞扬改革,就是强化专制。因为改革主要是专制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结果,虽然是被动的,迟一步的,反应缓慢的。专制是最短的短板。内在的解放运动与全球经济自由化的夹击之下,短板开始调整,后来抢功劳。


从整个政治因果的首要性来说,确实是专制短板调整,不短板调整确实没戏。可是本来的欠人钱的,好不容易还钱,就被感恩戴德。欠钱的是老大,债权人是孙子。被迫如此,不能上升为好与善。


整个历史百年近代史是前进的,而1949年是一次后退,然后改革在后退中开始恢复,那么放在近代史中,还是属于后退阶段的,属浪费时间。而绝不能是洋务运动那样,值得赞美。

改革的极权主义特征

改革是天下棋局中将死的一条大龙,棋子下的太重了,只有权贵得益这一口气。现在需要的是弃子,舍弃大龙,腾挪到后改革和维权运动。改革棋局如果有两个口气,或许还能维持十来年∶除了权贵得益,然后再加上百姓分享。


百姓为共同体的牺牲,不能被少数人攫取,这是其一。其二,这种牺牲总是有限度的。我们即使假定厉以宁茅于轼等老一代对基于市场的现代化进程(他们在文革之后存在真诚的世俗政治的信仰,这是由于激情和必然性造成的,是政治灾难命运造成的极端情绪),确实是科学的,合理性的,牺牲弱者也是必然性的,但是强化牺牲弱者,必然引起整个改革方案合理性的瓦解和怀疑,甚至反抗。即使要推进改革,一些人类文明的底线是要遵守的,例如保障生存底线。


政治是现世性的,当下性的,关乎首要的和急迫的。就像大龄光棍娶老婆,茅于轼等总搬出中产阶级主导社会的学说来,来应付,那就相当于说,大龄光棍你别急,等我儿女生了孙女,长大后你来自由竞争。当下首要的和急迫的,推到遥远的未来。遥远的未来也没关系,还推到虚无缥缈的地步,鬼知道自由竞争是什么结果。


把百姓当作待富者,空头支票的猴年马月兑现的受益人,这样长远的打算,如同波普尔在批判极权主义时说的,完全为虚无缥缈的未来牺牲现在和当下。改革意识意识具有极权主义的内在特征,具有乌托邦工程的特征。


当我这话说的时候,改革具体推动者会嘲笑我理想主义。可是我必须指出,不牺牲弱者就无法推动改革,这样的改革还是别改的好。不可能没有报应的,而且是现世报。


这里改革方案绝对可以要求人们无条件牺牲的高度。毕竟是利益的,世俗的。在改革三十年中,我们可以看到,把市场当作弥赛亚救赎的信仰∶有了市场一切就好起来;可以看到牺牲弱者并且给与来世救赎的安慰∶百姓是待富者,空头支票将在猴年马月兑现;可以看到改革时代具有历史终结或世界末日的感觉。


没人敢想象超越改革,或者告别改革,没有了改革,中国咋办,就像毛泽东去世,中国咋办一样。改革意识形态,是一种启示录的世俗政治神学。


改革是充满自信的梦游。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但是自欺欺人,欺人自欺。"我要如此"成了"就是如此",强烈渴望造就了海市蜃楼。从文革中熬出来,空肚子的人,一点毒酒就醉了。改革是一场酒后呓语。

阿波罗网责任编辑:王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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