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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主义十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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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条,保守派接受审慎原则的指引。伯克同意柏拉图,认为审慎对于政治家是首要美德。凡公共措施均应由其可能产生的长远后果来判断,而非短期的优势或者名声。保守派说,自由派和激进派鲁莽从事:因为他们迫不及待冲向自己的目标,没太注意到新滥用比他们希望一扫而光的邪恶更加恶劣的风险。诚如罗诺克(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一座城镇)的约翰·兰道夫所言,审慎行动迟缓,但是魔鬼向来匆忙。人类社会错综复杂,治疗要想灵验,就不可能省事。保守派声明,他只会在思前想后,充分反思后才行动。突如其来和大刀阔斧的改革和手术,二者的危险不分伯仲。

第五条,保守派注重多样化原则。他们对确立已久的制度和生活方式,对它们日积月累的复杂精细爱不释手,有别于各色激进体制每况愈下的整齐划一和平等主义。在任何文明中,为了保存一种健康的多样性,必须持续存在若干秩序和阶级,存在物质条件差异和形式多样的不平等。唯一真正的平等形式是最后大审判上的平等和公正法庭面前的平等;其它一切找平levelling的努力都必然导致,在最好的情况下,社会的停滞不前。社会需要诚心实意和精明强干的领导阶层;假如天性和制度形成的差异遭到摧毁,那么很快便会有某个暴君或者一大群厚颜无耻的寡头制造出一大堆花样翻新的不平等。

第六条,保守派囿于自己的不完美性原则。他们清楚,有些重大的过错会给人性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人无完人,完美无缺的社会秩序永远创造不出来。因为人焦躁不安,在任何乌托邦治下都会变得桀骜不驯,会再度怀着强烈不满伺机发作–要不然穷极无聊。保守派说,寻找乌托邦将以灾难收场:我们不是为完美事物而造。我们能够合理期待的只是一个可以容忍的有序、公正和自由的社会,有些邪恶、适应不良和痛苦将继续藏身其中。我们借助适当的审慎改革,也许可以保存和改良这个尚可的秩序。然而,倘若一个国家旧有的制度与道德保障措施疏于照管,那么人类身上的无政府冲动便脱缰而出:"无辜庆典在被淹没(注:引自叶芝的《第二次降临》)。"那些许诺人和社会完美无缺的理论家们已然把20世纪的大部分世界改建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第七条,保守派相信自由与财产息息相关。将财产与个人所有权分开,利维坦便成为万物的主宰。伟大文明建立在个人财产的基石上。私有财产得到越广泛所有,联合体就越稳定,越多产。保守派坚称,经济找平算不上经济进步,获取和花费也并非人类生存的主要目的;不过一个稳当的经济基础于个人、家庭和联合体而言,乃皆大欢喜之事。

亨利·梅因爵士在他的《村落社区》一书中,替有别于公共财产的私有财产做过有力辩护:"没有人可以一边随意攻击分立财产several property,一边称自己珍视文明。二者的历史不可分割。"分立财产–即私有财产–的制度是一件强大武器,可用来教会人们责任感,提供诚实做人的动机,支持大众文化,提高人类单纯靠卖苦力的生活档次,给进行思考和自由表现留出闲暇时间。为了能够保住一个人的劳动果实;为了能够看到一个人的作品千古流传;为了能够把一个人的财产遗赠给子孙后代;为了能够从贫困不堪的自然状态上升到持久成就的安全环境;为了拥有一样真正属于一个人的东西–这些都是难以否认的优势。保守派承认,财产所有权把某些责任固定到其所有人身上;他欢天喜地接受这些道德和法定义务。

第八条,保守派维护自愿社区community,如同他们完全反对非自愿的集体主义。虽然美国人强烈执着于隐私和私权,不过他们也是一个以成绩斐然的社区精神而令人瞩目的人民。在一个真正的社区里,最直接影响公民生活的决策是在当地人自愿的基础上做出的。部分这样的职能由当地政治实体执行,其它的则由私人协会来完成:只要它们保持地方特色,并以那些受其影响者的共识为标志,它们便构成健康的社区。然而,当这些职能在异议缺席或者越俎代庖的情况下,递交给集中化的权威时,社区便岌岌可危。凡现代民主里有益和审慎的东西,唯有通过协调一致的自愿选择才得以可能。假如社区职能以一个抽象民主的名义让渡给遥远的政治指导的话–嘿,基于被统治者同意的真正治理便让位给一个敌视自由和人类尊严的标准化过程。

因为一个国家不比组成它的无数小社区更强大。一个中央政府,或者说一组精挑细选出来的管理者和公务员,无论有多么好心好意和训练有素,都无法赋予大批被剥夺旧有责任的人公正和繁荣和宁静。这种实验以前有人做过;结果是灾难性的。我们正是从履行社区责任中,才学会了审慎和效率和慈善。

第九条,保守派觉察到,需要对权力和人的激情施加审慎制约。政治上讲,权力是一个人按自己的喜好,而不顾同伴们的意愿行事的能力。一个国家,里面的个人或者小集团可以不受约束,支配其他同胞的意志,便是专制统治,不管它叫君主制还是贵族制或者民主制。当人人声称有权自行其是时,社会便瓦解成无政府状态。无政府状态从来都是好景不长,不仅人人无法忍受,而且违背总有一些人比邻居更强壮、更聪明的铁一般事实。继之而来的便是暴政或者寡头统治,当中权力被一小撮人独占。

保守派不遗余力地限制和平衡政治权力,让无政府状态或者暴政无从下手。然而,每个时代都有人受到诱惑,企图掀掉加在权力上的诸多限制,为了一些想当然的短期优势。这便是激进分子的特点,他们把权力看成一股行善力量–只要落到自己的手上。法国和俄国的革命者打着自由的旗号,废除了加在权力上的约束;但是权力不会被废除;它总能找到路子钻进某个人的手里。有多少次革命者以为在旧政权手上是压迫的权力,落到国家激进新主人的手上,便沦为暴政。

保守派了解,人性是一个善恶掺杂的混合物,不会把自己的信任票只投给仁慈。宪法限制,政治约束和平衡,法律的充分执行,旧有加在意志和欲望上复杂精细的制约网络–这些都是保守派认可的自由和秩序的工具。一个公正政府在诸多权威和自由的声张之间,维持着一种良性的紧张关系。

第十条,爱好思考的保守派理解,永久性和变化在一个朝气蓬勃的社会里,均必须得到承认并加以调和。他们并不反对社会改良,尽管怀疑存在一支诸如神秘"进步"那样的大军,和《罗曼·P》(注:英国实验乐队通灵电视于1984年发行的一首关于电影导演罗曼·波兰斯基的歌曲)一道,在世界上发挥作用。一个社会在某些方面取得进步时,它往往在其它方面出现衰退。保守派知道,但凡健康的社会均受到两股力量的影响,塞缪尔·泰勒·科勒律治称之为它的永久性permanence和它的发展性progression。一个社会的永久性由那些赋予我们稳定和延续性的长期利益和确信形成:离了永久性,大渊的泉源裂开了(注:引自《圣经创世纪》),社会便滑入无政府状态。一个社会里的发展性是驱策我们进行审慎改革和改良的那种精神和才能集合;缺了发展性,人民就裹足不前。

因此,保守派知识分子努力调和永久性和发展性双方的声张。他们觉得自由派和激进派无视永久性的公正声张,在紧催慢赶我们迈入一个不太可靠的人间天堂时,会危害我们继承的遗产。简而言之,保守派偏爱有理有据、从容不迫的进步;他们反对进步邪教,它的崇拜者相信,凡新生事物一定比旧有事物更胜一筹。

变化对于社会机体不可或缺,保守派推论道,正如它对人体也必不可少那样。一个停止自我更新的机体,已然奄奄一息。但是这个机体要想生机勃勃,变化则必须以一种有规律的方式发生,与自身的形式和本质步调一致;否则变化会导致一种极不道德的增长,一种吞噬宿主的癌症。保守派注意到,一个社会没有任何东西应该是废旧的,也没有任何东西应该是崭新的。这是保存一个国家的手段,如同它也是保存一个生物体的手段那样。一个社会需要多少变化,需要哪种类型的变化,完全取决于一个时代和一个国家的诸种环境。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Medium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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